弘昼轻轻叹了口气,他明白黛玉心中对自己成见颇深,当下也不再强求,只是想着日后慢慢让她放下防备才好。便又换了个话题道:“听闻你才情颇高,作得一手好诗,园子里姐妹们办那诗社,你可有什么佳作,改日也可拿来让我品鉴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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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一听弘昼提及诗作,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毕竟诗词于她而言,是心中所爱,也是寄托情思的所在。她微微欠身,回道:“主子谬赞了,奴婢不过是闲暇时随意写些文字罢了,哪算得上什么佳作。只是姐妹们聚在一起,以诗会友,倒也有趣,偶尔有些拙作,也是贻笑大方了。” 尽管嘴上谦虚着,可一说起诗词,黛玉的语气不自觉地就多了几分生动,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淡疏离。
弘昼见状,笑着说道:“你莫要过谦了,你的才情在这园子里那可是众人皆知的,我可是好奇得很呢。你且说说,你作诗时可有什么特别的心思或是感悟,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黛玉犹豫了一下,心想诗词本就是用来抒发心意的,讲讲也无妨,便轻声说道:“作诗于奴婢而言,便是把心中所想、所感借着文字宣泄出来。或是看到春花秋月的美景,或是经历悲欢离合的境遇,都能融入诗中。有时灵感突现,便觉得那词句如泉水般涌来,挡都挡不住,可有时思绪枯竭,对着纸笔半晌也写不出一个字来,总归是随心随性罢了。”
弘昼听得入神,不住点头,赞道:“说得好,这作诗讲究个意境心境,你这般感悟,倒是深得其中精妙了。日后那诗社再有活动,我倒想凑凑热闹,也去听听你们吟诗论句呢。”
黛玉心中一紧,她没想到弘昼竟有这样的想法,若是他去了诗社,那场面必定与往常不同,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可面上仍强作镇定,说道:“主子若是有空,去瞧瞧自然也是好的,姐妹们定会欢喜,只是奴婢身子不好,怕是不能时常参与了,怕扫了大家的兴致。”
弘昼看出了黛玉的担忧,笑着安抚道:“你也别忧心,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去与不去,也全凭兴致,不会强求的。你只管安心养病,将身子养好了才是要紧事。”
两人这般交谈着,气氛比起初缓和了许多,紫鹃和鸳鸯在一旁看着,也暗自松了口气,心想只要主子和黛玉姑娘能这般平和地交谈,别起什么不愉快就好。
弘昼又陪着黛玉说了会儿话,见她脸上已有了些倦意,便起身道:“今日也说了不少话了,你且好生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黛玉微微点头,轻声道:“多谢主子关怀,主子慢走。”
待弘昼带着鸳鸯离开后,紫鹃赶忙上前,轻轻扶住黛玉,担忧地问道:“姑娘,今日这一番交谈,你感觉如何?” 黛玉靠在紫鹃身上,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原以为见了他,定是满心的抵触与烦闷,可今日他这般言语,倒让我心里乱了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紫鹃赶忙安慰道:“姑娘,不管怎样,只要他今日没让姑娘心里添堵,那便是好事。咱们且走一步看一步,只盼着姑娘身子能越来越好才是呢。” 黛玉微微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只是眉心仍微微皱着,似是还在思量着今日这一场会面,心中的纠结与迷茫,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