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匆匆离了刑部,勒马在陆府门口截住了人:“你们什么意思?便是要封府,也该给个能服众的理由。”
“殿下恕罪,圣上口谕,奴才只是照办。”
“圣上口谕?”周昫有些冷嘲,“行,我问他去。”
周昫掉转马头进了宫,他步履匆匆,那些内侍根本拦不住他。
“四殿下,四殿下……”胡内侍气喘吁吁,张臂在周昫身前拦了好几次,才勉强让人停了脚步,“圣上已经安寝,有什么事,您明日再报,也是一样的。”
“安寝?”周昫指着殿内大亮的灯光,“安寝了还点什么灯?你少拿那套搪塞人的说辞对付我,让开。”
胡内侍让他拨到一旁,眼见着周昫就要推门,赶忙扑身拦上:“四殿下,就当老奴求您了,您就别为难老奴了。”
周昫让他抱住了腿,到底忍住了没有直接踹人:“你们把我师父弄进宫来,到现在一点音讯没有,倒说是我为难你?真够有脸的,起开!”
胡内侍紧紧地抱着他:“殿下,殿下使不得啊……”
“让他进来。”宣德帝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止了这场纷闹。
周昫进了殿,见宣德帝靠在榻上看折子,不悦的眼神扫了过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勉为其难地先给宣德帝行了礼,然后一点弯子不绕,直言道:“我师父呢?”
这一句太过随意,没有任何君臣粉饰,甚至还带着几分不满的质问,反倒让宣德帝一瞬间有些晃神。
他似乎看到八九岁时的太子,站在桌前,双手叉腰,生气地问他:“我的猫呢?”
那时候太子因猫贪玩误了功课,他便把那猫儿没收了,允诺好好做功课便还给他。
烛光扑闪之中,周昫的身影与太子更像了,宣德帝突然有些落寞。
今日陆浔在大理寺狱时,他就在隔壁的暗房里,陆万松说的那些话,他一字不漏全听得清清楚楚。
东宫落难,是他活该。
宣德帝敛了思绪,收回的目光落到折子上,不再看人:“陆浔与行刺案有关,事情明朗之前,他留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