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外的竹林里,一道高大的背影映入寒鸦贰等人的眼帘,月长老早已在此等候他们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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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月长老听到身后脚步声后,纵身一跃,稳稳落于地面面对着众人。
“怎么回事?你是早就知道我会来?!”
寒鸦贰有些震惊,但很快又恢复了笑意:“无所谓了,反正很快你便会成了一个死人。”
他似乎毫不忌惮眼前这个实力高强之人,毕竟如今无锋已经彻底渗入宫门内部各个角落,无论如何宫门已然成为了无锋的囊中之物。
说罢,寒鸦贰将手摸向腰间,将佩剑缓缓抽了出来,对准面前之人。
月长老却突然挥了挥手,隐藏在竹林各处的宫门侍卫纷纷出现在众人面前,很快众人厮杀成一片,唯独月长老和寒鸦贰却迟迟不肯动手。
“当初在我内力尽失之际寒鸦柒都不曾是我的对手,如今你觉得你配吗?”
面对月长老的嘲讽,寒鸦贰一时之间怒气上头,开始失去理智,他举剑朝着面前之人攻去。
一招一式皆是下了死手,可在月长老那里却皆未当成一回事,很轻易便破解了他的招式。
可就在两人两人刀剑相抵,直面相对之时,寒鸦贰嘴角却突然勾起一抹邪笑来,他指间轻轻一动,一根根银针便迅速从他的袖口处飞出。
月长老虽是急忙躲闪,却也免不了身中几只毒针,他精通医术,自然也知银针上所淬之毒与以往不尽相同。
毒效之快,让他几乎是片刻便丧失了气力。
月长老挣扎着取出腰间的百草萃来,一口服下,耳边却响起寒鸦贰的一阵嘲讽:“没用的……百草萃的药效早就被无锋破解,更何况我们少主所制之毒,天下无解……”
“月长老……”
就在月长老心灰意冷之际,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一声声呼唤,他转头望去,眼见云雀朝着自己奔来,将倒在地上的他抱住。
“不是叫你在月宫里乖乖等着我嘛……”
月长老举起手来抚上云雀的脸庞,嘴角却突然涌出一片黑血来,云雀更加慌乱,急忙用衣袖将他嘴角的血擦去,哭着对他说:“你骗我,明明说好了与我一起同生共死……”
眼见面前之人哭的梨花带雨,月长老虽是心疼不已,却也再无余力前去安抚。
而一旁的寒鸦贰见两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却忍不住嘲讽:“为了一个男人竟不惜背叛无锋,真是可笑……”
云雀抬头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向那人,却眼见他手持利剑朝着二人逼近。
另一边,已经取得另一把密钥大门口,的几人也迅速返回了石门前,宫尚角和上官浅两人手中各执一块玉瑗。
面对抉择宫子羽心中仍有顾虑,他抬头问面前之人:“如今就算是将石门打开,我们又如何能敌的过凶猛异常的异化之人呢?”
“放心,既然我寻你们来助我,那必然心中有半成以上的把握。把密钥交给我,让我来打开密门吧……”
风裴玉朝着宫尚角与上官浅的方向伸手,示意他们将钥匙交于他的手中,上官浅却轻握上宫尚角的手,将自己手中的密钥悄悄送到了宫尚角的手中。
风裴玉见两人没有反应,于是又催促道:“你们还在顾虑些什么?”
宫尚角闻言,凝眸蹙眉,嘴角却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来。
“前辈这出戏演的当真是逼真的很啊……”
宫尚角的话说完,所有人脸上的笑容一时间全都消失不见,转而变得复杂起来。
风裴玉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是如此走向,他先是震惊了一瞬,随即又变得坦然自若。
“你们是何时发现的?”
被戳穿后,他索性不再伪装,眼神也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这时宫子羽突然上前一步,缓缓道:“从遇见你的那一刻,所有的真相似乎都已渐渐浮现于表面了……但对你真正的怀疑却是源于有关你身体的秘密……”
“哦?”风裴玉轻笑一声。
“你曾说过自己能够维持如今容貌且长生不老是由于修炼了一门独特的功法,所说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却从未有过一种功法能有如此功效,所以很显然你再说谎……”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宫子羽接上了刚才的话:“很幸运的是宫远徵和云以抒曾误打误撞撞破了你的秘密……”
提及此,宫尚角和宫子羽的脑海中皆浮现出临行之际宫远徵曾对他们说的话。
“当初我与云以抒误入的那处山洞发现的奇珍异宝就是典籍中所记载的地脉云芝,所以风裴玉当初很有可能是服用了地脉云芝,这才得以维持原貌,长生不老的……据我目测,山洞里的那株应该也快要长成了……”
风裴玉沉默着不出声,显然是已经默认了他们的猜测。
云为衫找准时机,插话道:“我只想知道当初我们族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何又落得今日这番下场?”问出这个问题后眼见她的眼睛红了。
风裴玉却不由得闭上眼睛,将过往的一切娓娓道来:“当初我们原本也只是想安安稳稳地生活在这片山谷里,世世代代的守护着这五处地脉。可自从有一日几块陨铁从天而降以后,一切都皆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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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绪飘忽,恍惚回到了当初族人还在的那时候。
原本是平常的一天,可谷中之人皆被一阵巨响惊扰,循着声响传来方向找去,他们发现了一块形状的陨铁片,于是便将其带了回去研究了起来。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初从天而降的陨铁并非只有一块,而另一块也坠入了河水当中,将河水侵染,山谷之人饮下后便逐渐出现了癫狂、暴力、神志不清的情况。
最终查明一切的起源皆是源于那片水域后清风谷谷主便下令禁止饮用那片水域,并着手寻找解决之法。
本以为是中了毒,所以便以族人之血相救,可最后发现却是徒劳。
没了其他办法,谷主便只好下令打开五支地脉将异化的族人封印,但动用秘法必然会有所牺牲,必须用人血献祭方可完成封印。
当初的风裴玉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偷食地脉云芝犯下大错,于是便顺理成章的成了那献祭之人。
自从那日异化族人得以封印,旧尘山谷里也开始逐渐被瘴气所笼罩,将其与外面的世界相隔开来,而风裴玉的兄长也率领了一部分的族人带着陨铁出了山谷,后来又与宫家以及花、雪、月三个家族建立宫门发誓必定誓死守卫这片山谷,守护山谷深处的秘密。
自封印完成的那日起,山谷内瘴气丛生变得不再宜居,作为普通人的孤山派一族的先祖便只好举族外迁,离开了这里。
一切似乎都回归了正常,可换来这一切的唯一代价便是作为献祭之人的风裴玉终生不得离开山谷,可已服下地脉云芝的他这一生却是没有尽头的,这便也算是对他违反禁令的惩罚。
有封印在,他无法踏出这里半步,却又不甘心于此。于是便开始修习邪术,屠戮族中之人,开始着手寻找解除封印之法。
可就算是风裴玉找到了解决之法,可仅凭出不了山谷的他一人根本就无法办到,直到有一天少年时期风无灭误闯入了这里,与他相遇。
两人相谈甚欢,他将自己过往的悲惨经历告诉了风无灭,而风无灭也将从小到大所受的不公向他吐露,于是两人便默契的达成了交易。
风裴玉传他邪术,为他培育地脉云芝助他长生,而风无灭则要助他找回密钥解除封印,还他自由。
念及此处,风裴玉猛然睁开了眼睛,面容逐渐变得狰狞恐怖,他大声朝着眼前几人质问道:“我不过是做错了一事,凭什么要拿余生来换?!我只是想离开这里罢了,又有何错……”
说到最后,他的眸光逐渐黯淡下来,眼中似乎闪了些泪花。
宫子羽嘴角抿起,目光变的幽深:“所以当初花清影误入这里,你只是将他送至竹林却未曾将她彻底送出,是因为封印令你根本无法离开?”
风裴玉抬起眸子看向宫子羽,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而这一切似乎也可以解释的清了,因为当初他们在进入后山深处之前花清影也曾坦白了当初后山深处所发生的一切。
她告诉他们,当初后山深处之中有一个神秘之人将他救出,且再三叮嘱过不要向其他人透露过他的存在。
如今宫子羽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风裴玉不是不愿让旁人知道他的存在,而是时机未到,他要为风无灭拖延时间,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这个秘密继续隐瞒下去。
而那时年幼的花清影在听到,倘若自己将这个秘密泄露,可能会给宫门带来灭顶之灾时她害怕了,再加上当初风裴玉的确是救了她的性命,所以才选择闭口不谈当初发生之事。
云为衫听后眼角发红,瞳孔闪过一片血光,仿佛族人被屠之时的场景就在眼前,她咬牙质问他:“那也是你的亲族,你怎么忍心……”
而风裴玉则歇斯底里地吼道:“那他们又怎得忍心,将我世代囚禁于此……”
云为衫还欲争辩,却被前山那陆续升空的响箭声打断,几人抬头望天,不约而同地皱紧了眉头。
果然,他们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无锋利用他们进入后山深处的空档,趁机攻上宫门,意图前后合围,将宫门之人屠杀于此。
宫子羽和宫尚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说道:“遭了……”
“你赶紧回去助宫远徵,面对无锋的倾巢而动,他一人守不住的……”宫子羽脸色一正,命令他道。
“可是……”
“你还犹豫什么,不要忘了我是执刃,是宫门唯一一个掌握全部花宫刀法的人,更何况有阿云的风送三式辅助,你难道还不信任我?”
宫子羽说完后瞟了一眼风裴玉,眼神中满是不屑:“不过是一个苟活这么多年的老骨头罢了,我还未将他放在眼里……”
风裴玉轻蔑一笑道:“黄口小儿,简直是狂妄至极……”
话毕,铺天盖地的招式便朝着宫子羽等人袭来,宫子羽和云为衫两人举刀准备迎击,而宫尚角则只好遵从宫子羽的命令,带着上官浅赶回前山去支援宫远徵。
眼见宫尚角带着密钥准备离开,风裴玉迅速转了方向,掌风朝着宫尚角奔袭而去。
而宫尚角在察觉到身后那股强大内力之时,一把将上官浅推开,自己也连忙躲闪,却还是被内力波及狠狠摔在了地上,腰间的两只密钥也随即飘落在地。
风裴玉与宫尚角见此急忙上前抢夺,两人你争我夺毫不相让,而宫子羽很快便也加入了战局,几人一时之间扭打成一片。
云为衫找准时机将地上的两枚玉瑗捡起,交到了上官浅的手中,凑到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上官浅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跑去。
风裴玉实力高深莫测,就连宫子羽和宫尚角两人合力才能与之打个平手,且他招招致命,两人只能放弃强攻,转而防守。
而一旁的云为衫在看到上官浅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之时,她才又重新举起刀来,加入混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