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耽搁了很多时间,当卡甘的马队抵达罗斯的南部边境早已是十一月份。
他们走在苍茫的世界,在寒冷中负重前行。
装在木桶中的黄油、奶酪冻得如石头般坚硬,士兵的胃囊水袋里的清水也成了冰坨。准备贩运的反曲弓全部卸下弓弦,弓卷曲起来被大团羊毛包裹着,以此抵抗极寒对弓的摧残。
佩切涅格-基辅武装商团就是在偷袭斯摩棱斯克人村庄时期耽误大量时间,而今天降大雪气温低得厉害,彻骨的寒冷令这些草原之子都为之胆寒。
草原的冬季也很冷,但没有北地这般极寒。
对此卡甘固然是早有对策,他的部下特意换上皮衣,也给马匹的重点部位裹上羊毛毡子。也多亏这些突厥马长出了冬季夸张长的鬃毛,再加之中途掠夺了一批燕麦喂马,北上之路对于马队可以硬抗。
但是那些被绳捆索绑的奴隶,一百人中竟被冻死了二十人!
每一名奴隶少说也能卖到一磅银币,如此就被冻死了,卡甘痛心不已。还能怎么办呢?剩下八十人仍能买上不少价钱。
马队的确来得太晚了,唯一的好处便是可以利用冰封的洛瓦季河作为通途。骑兵的坐骑都在罗斯这里换上了碳钢马掌,马掌下有故意打造的凹槽,它抓地力很好,最是适合在冰雪地域活动。
马蹄塌河冰掀起大量冰屑,也带来不小的噪音。
他们是一支浩荡的部队,随着马队已经能看到新罗斯堡被风雪侵蚀后的灰白色木墙,一面罗斯旗帜突然树立起来。
卡甘以此表明自己盟友的身份,然而在他立旗之前,藏于森林中狩猎的人们,早就注意到这支马队。
当他们在河畔雪地的最后一个宿营夜晚,大量火光便暴露了位置。
奥斯塔拉人猎貂人注意到这一情况便急匆匆回禀女公爵卡洛塔了。
此时,所有的格兰人已经完成移民,冰天雪地的当前并不适合建设定居点,恰好新奥斯塔拉城里还有一批充当仓库的木棚,甚至根本就是备用马厩,格兰公爵斯瓦尔加德虽觉得住马厩实在不怎么样,迫于形势如此安顿了民众。
城市人口突然增加,由于两个部族自古依傍而居,如今再度聚首关系颇为融洽。
猎人的突然禀报严重干扰到奥斯塔拉-格兰人的冬季建设,突然出现的大量火堆令人警惕。
事情抛给了卡洛塔,回来并没有多少日子的她必须做出定夺。
猎人半跪在自己面前汇报了一番,说来说去也没说明白。
“大量的篝火堆,总不会是那些佩切涅格友人吧?过两天十二月了,他们这时候来?我很担忧。”
斯瓦尔加德对佩切涅格一窍不通,他现在的身份活脱脱的一员大将,若有战事就听卡洛塔指挥。最近突击学会了骑马(策马狂奔不颠下来而已,虽然学习时期时常掉到雪堆里),现在正是跃跃欲试。
“你拿不定主意,说不能是敌袭。你说过的,这里是罗斯南疆,南方还有敌人。”
“是有敌人,但佩切涅格和基辅都是做生意的老伙计。”卡洛塔揉着自己无毛的下巴陷入沉思。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你提前下令军队做好准备即可,是敌是友我们都有准备。咱们现在联合的,能拿得起武器的人加在一起有数百,南边的敌人来袭不必畏惧。”
“敌人真的来了我也不畏惧。”卡洛塔定了定思绪,“那就做好战备。”
罗斯的骑兵分区域驻扎,主力部队驻扎在第二大城市诺夫哥罗德,次要部队就在伊尔门湖最南的新奥斯塔拉城。主力骑兵仍在进行训练,留在南疆的人数虽只有一百骑,他们中一半属于老兵。
骑兵穿着北极熊皮衣,头盔蒙上北极熊皮,妆点大量蓝色条纹布带,顶端还插上大雁飞羽。
驻扎的骑兵皆是常备军,他们的军饷、坐骑饲料原则上都是国王提供。不过由于驻扎地的特殊性,一部分物资是奥斯塔拉人在供应。
长于畜牧的奥斯塔拉人和格兰人,摇身一变成为牧马人,一批新马驹已经成长到可以乘骑,两族距离全体骑兵化已经不远。只是这些突击骑马的维京人,并没有国家常备骑兵那般衣着华丽。
忙着养马的骑兵战士随时待命,所有可乘骑马都在临战状态。
卡洛塔发现这是一个契机,他估计来者是迟到的朋友,但若真是斯摩棱斯克人来犯,自己也不是毫无准备。她把自己的集结视作一场军事演习,人们行动之速令人暖心。
正规骑兵加之会骑马的人充数,三百余骑的大军赫然集结。
守在城墙的士兵虎视眈眈瞄着冰封河道,注视着河道上特别设立的路障——砍倒的红松。
对于卡甘,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的最后道路还能遇到阻碍,前面就是奥斯塔拉城了,自己的马队却止步于路障?
“这是怎么回事?罗斯人是不是对咱们有什么误会?”萨克伊警惕地嘟囔。
戴着墨镜的卡甘咬了咬牙,“搞不好是那个女人的私人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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