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起来自己并不能在这里将之活捉。
那个如风般飞驰的男人像是有很强的号召力,乱糟糟的法兰克人突然有了组织,一批骑兵开始跟着此人持矛冲击,更多的骑兵也加入行动,显然以全然不顾他们的伤兵。
菲斯克审时度势立刻调转马头,计划着再补射一轮箭雨激怒他们奋起直追,现在看来已毫无必要——敌人已经愤怒得不屑一顾冲击了。
最骁勇的罗斯第一骑兵队,狡猾得将后背展示给敌人。何谈勇敢?一味地追求堂堂正正决斗,此乃匹夫之勇。敌人被杀,我活着,无论我使用什么卑鄙手段,我活着才有权力自称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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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菲斯克也耻于将后背亮给敌人,现在的他不但做了,还扔了旗帜与一些甲衣、杂物当诱饵,只要能让敌人上钩,这些诱饵投入最后都能找补回来,计算一下利弊,罗斯骑兵果断“继续逃跑”。
站在法兰克军的角度上,罗斯强盗打仗不讲道德,但这集体亮出后背的行为的确引得他们有信心。
“看呐,他们在逃亡!生怕被我们的矛刺穿后背。战士们!继续追!我们快赢了。”吉尔伯特这么说也是在自我安慰,因为仅携带了少量给养追杀,现在成处于人困马乏的阶段,法兰克军在靠着怒火与毅力坚持,并不能以高速全面追击。
还是这样因愤怒而起的强大毅力,吉尔伯特决意追杀到世界的劲头也要把强盗全部斩首,对此于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只能全力协助了。
双方就这样你追我赶,战马直接淌过绍尔河(阿尔泽特河汇入的河流)的浅水区,罗斯军在两畔留下大量被马蹄践踏的黑泥,追杀不止的法兰克军得以直面冰凉的河水,吉尔伯特想都没想便带队冲了过去。
整体轻装一些的罗斯骑兵,它们像是淬火一般,突厥马浓厚的冬季鬃毛吸了很多水,这对奔跑产生不小的影响,它们一边奔跑一边散发浓密雾气,水分因而快速蒸发。
法兰克骑兵一样面临这样的考验,它们的布马衣吸了更多的水分,继续追杀追击一样陷入云雾缭绕中。只是这些骑兵并未接受太多的强行渡河训练,战士的皮靴灌满了凉水,脚步迅速降温,在湿冷中仿佛整个身体都在挨冻。
罗斯军的情况也不妨多让,但他们都知道淌过河后从夹缝中绕过低矮山坡,即可抵达罗斯军主力在特里尔的据点。
“现在全力以赴吹战斗号,让大王早点听到。”菲斯克顾不得忍受湿冷的冰凉双脚就命令全队号手。
所谓“战斗号”,它简单得就是鼓起胸腔对着牛角号猛吹一个音调,完全没有间隔节奏,只是持续不断的低沉轰鸣。
两支骑兵队都在这么干,只求鼓噪的声音越大越好。
与此同时,特里尔方面罗斯驻军刚刚做好作战准备。
早在这天大清早待在特里尔的留里克就已经收到了菲斯克的战争警报。
战马刚抵达特里尔河西小营地时就瘫倒在地,正好罗斯军照例在大清早支好了锅煮麦子,便迅速拯救战马将它从濒临累死的境地救了回来。
十匹马陆续得救,只是它们的精神状态已经无法支持后面的战斗。
十位骑兵身负重任,他们忍受住了困倦将战争消息告知了,待在河对岸的特里尔尼古拉斯门支城门口子做行宫的留里克本人。
这些日子,率部向东探索的布罗迪陆续带回掠夺的粮食,乃至抓了一批俘虏回来。
留里克早已受命军队不要战俘,言外之意是许可将领是杀是驱逐可以自行处理,换言之真的抓回来后又当如何,他并没有明确说明。
布罗迪与菲斯克对战争的态度有所不同。
菲斯克小小年纪已经见惯了血,漫步尸横遍野的战场也不会震撼得发抖,针对敌方村民全力以赴的杀戮也没有负罪感。
布罗迪没有这般凶野,固然也是劫掠,如果村民真的在求饶,或是距离骑兵在箭矢射程范围内而逃亡,可以追杀的就不杀,任其逃亡也好节省箭矢与己方战士的体力。还是留着体力搬运缴获的粮食吧!还有抓到的年轻村妇,一定务必平安带回营地。
因为第二骑兵队作为精锐,其年轻人比例极高,其中步伐北欧商人出身的儿子。商人之子们被其父亲花钱送进了罗斯常备军中,这些体能达标、有恶战经验的商人子嗣,他们很希望能俘虏一个法兰克女人带回老家,无论是做正妻还是单纯的女仆,对自己和家族都是很有颜面的美事。
布罗迪在东方行动注定不会有巨大战果,倒是源源不断带回来粮食,他们六百骑人数足够多,战马一时间成了运输工具,发现的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村庄都被洗劫一空,还有近百名年轻漂亮的女人被带了回来,并被骑兵战士做了标记证实此乃“不可褫夺的特别战利品”。
对此,留里克因没有事前做约束,现在也只能追认了,再用掠夺来的粮食继续养着这群基本精神崩溃的女人。
留里克与控制特里尔本城的步兵这些日子都没有闲着,城市已经占领,此地空城一座而到处都是临时修理一番就是绝佳稳固营房的旧建筑,他突然发觉自己在科布伦茨大兴土木有些操之过急。“早知如此,我就该把大军整体搬到这边驻扎。现在逐渐增兵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