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杀奔而来的罗斯骑兵总数,已经与三个采邑村庄的人口相当。
号角吹响进攻指令,各百人队又是呼喊又是吹口哨,他们迅速抵达眼前最大的村子。
骑兵杀入连木墙都不存在的村子,他们高举钢剑见人就是戳刺劈砍。
本地骑士也有所防备,奈何看到夕阳下铺天盖地的骑兵,勉强组织一小支军队的利诺尼斯骑士,迅速因为寡不敌众战败被杀。
骑士及扈从甚至没有与敌人交战,就连人带马被射翻在地,刚刚穿上的锁子甲也为多支破甲箭凿穿,因严重的内出血,抽搐一番阵亡。
至少,骑士的确是战死的。
罗斯骑兵本来以为这又是一次对农夫的杀戮,突然看到武装者意欲反抗,就像是饿狼看到了受伤的鹿,战士们变得极为暴躁。
被射伤的扈从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不顾一动不动的骑士老爷,捂住伤口本能逃命,很快就被赶来的罗斯骑兵一剑砍死,也有人被下马的罗斯兵干净利落刺中要害而亡。
等到菲斯克稍迟一些进入村庄,战斗已经结束。
他注意到,一些求饶的村民还是被处决,所有伤者更是干净利落无情刺死。
他面目平静,仿佛身边的战士只是在杀鸡宰羊,一切都那么自然。
不过,如活捉的猎物一般,被捆住手脚嘴巴塞布团的凡尔登主教海尔度因,他仍被捆于马背,这一次又是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野蛮人的杀戮。
主教本以为在上一个村子能和当地修道院长聊聊,哪怕只是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
只要那个修道院获悉凡尔登主教被俘,消息只要传到兰斯,仅仅一个消息足够兰斯方面浮想联翩,他们一定会做出非常积极的反应。
恐怕兰斯方面要很久以后才能知道凡尔登受袭。他被动跟着罗斯骑兵走,意识到这群金发的野人或是杀戮、或是饶命,一切都在那个秃头指挥官一念之间。
哪怕在上一个村子放跑很多人,最终罗斯人也没有明确自己的身份。即便他们暴露身份又如何?野蛮人来去如风,如洪水一般冲垮一切,最后留下水灾后的一片狼藉。
主教海尔度因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罗斯人也没有给自己松绑说话的机会。他在内心里默默诅咒野蛮人下地狱,再凭一双眼记住野蛮人的罪证,倘若自己能活着逃亡,为了自己所见所闻一定写成文献永世流传。
海尔度因现在痛恨自己当初何故打开大门,早知道勃艮第人要杀过来,能将罗斯骑兵赶走,自己就在城内守着石墙多坚守些日子就好。虽然勃艮第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些家伙至多索要一些金银,总不至于杀死“可怜的羔羊”吧。
目睹未名大村到处死者的惨剧,他觉得之前北方主教埃斯基尔对罗斯人的溢美之词,通通都是鬼迷心窍的胡诌。
其他教士对罗斯人等诺曼人的说法都是真的,恐怕那些主教出于个人的道德修养,还大大收殓了修辞使用。
海尔度因嘴巴被塞着,内心里早已用自己所知的脏话将野蛮人腹诽了一万遍。
结果他为了活命,为了不激怒野蛮人,现在表现得活像是失神的木头人。
暂时间大家都忘了手头里还控制着一名教士,菲斯克暂且也不需要这家伙提供什么情报。
因为兰斯大主教辖区不可能有封建贵族,罗斯军轻易杀死了全部武装者,再风卷残云般解决了村中活人。
他们搜刮了村中最大的建筑,兄弟们高高兴兴发现了马厩、未使用的锁子甲、剑与矛等可以证明主人是小贵族的物件。
菲斯克依旧木着脸,他下了战马,在随从陪同下握紧剑柄走入那最大建筑。
他随便看一眼,就断言道:“看来,我们这是一个贵族领地,也许我们干掉了一个效忠特鲁瓦伯爵的骑士。”
随行的阿洛维斯也扫视一番室内陈设:“也许吧。我也可以断定,我们已经离开兰斯了。”
“所以我们距离特鲁瓦本城还有多远?”
听得菲斯克这么问,阿洛维斯的眼珠微微一颤:“朋友,你该不会又想打特鲁瓦城的主意?”
“攻击一座有石墙防卫的城市,我现在没有胆量。若是攻击城外的村庄、修道院,这方面的胆子我不但有,而且很大。”
阿洛维斯平静答复:“无妨,你想怎么打兄弟们奉陪就是了,反正我和我的人已经剑锋染血。你的人杀戮太过于果断,以至于我们连审讯几个俘虏的机会都没了。”
菲斯克被这么一提醒,现在想想自己杀无赦的命令有些草率,但自己不会后悔。“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又问:“这里距离特鲁瓦城很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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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特鲁瓦伯国不大也不小,我们只要继续南下就好。只是……”
“如何?”菲斯克追问道。
“我们已经在袭击骑士领,继续南下会遇到更多。我们此次攻击的是无防备敌人,下一次可就不好说了。倘若敌人开始戒备……考虑到你们凶狠的作风,只怕再遇到有防备的村庄,你们就要面对整个村庄民众的抵抗。”
“哈哈,不过是一群仅着粗布的农民。”
“这可不好说。如果我们的存在被特鲁瓦伯爵知道,那家伙说不定能组织两千名乃至三千名战士找你寻仇。我们是在他的领地内破坏,完全不像是勃艮第人,要发动远征迫使很多农民带着武器离开家乡打仗。村民要保卫自己的村子,他们想要活命,特鲁瓦伯爵可能会利用这种情绪,他能集合整个领地的农民跟你战斗。”
菲斯克点点头,阿洛维斯说明的与隐去的意思他都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