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一个单纯的猛将,听到身边的友军如此描述敌人,当然是以老手段以强击强的。敌人组织大军也无妨,想办法将他们全部杀死就好,最好通过一场大战,一战将之全部歼灭。
菲斯克如今已经锻炼的如同狡猾狐狸。
突然间,他的眼神锐利起来。
“我明白了。”他说,“现在该通知军队保持秩序,立刻临近的两个村庄杀戮一切,明日离开之际,该放的火也免了。”
其实阿洛维斯还有更深层的意思,他并不希望罗斯人在特鲁瓦伯国境内破坏。
并非他对这里人有什么感情,也并非他的老家就在特鲁瓦。
阿洛维斯的很多老兄弟的故乡还在圣康坦西边,那里现在是巴黎伯爵和香槟伯爵的地盘,在兄弟们年轻的时候,当地可是查理曼与“虔诚者”路易的直辖地。罗斯骑兵攻击都不是自己的老家,与他们合作,自身心理负担不大。当然祸水一定要南引,让勃艮第人的实力承担痛苦,确保自己的故乡不要被这群魔鬼袭扰。
去世的路易在位时地位不稳,因为路易也是通过一场短粗内战脱颖而出。为了表彰帮助自己顺利继任国王兼罗马皇帝的贵族们,一些王室直辖地就赏了出去。
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阿洛维斯也不希望罗斯人因在本地过度破坏引起特鲁瓦伯爵的全力反击,最好就对其领地进行有限的破坏,罢了以骑兵之速突然消失。
如果能让特鲁瓦伯爵以为是有一群森林匪徒四处破坏,那就太好了。
如此一来骑兵们最终抵达欧塞尔伯国大肆破坏,特鲁瓦方面并没有十足的义务帮助欧塞尔“解决问题”还可以用“我们要在领地内剿匪”之合理理由拒绝南下帮助。
见菲斯克似乎不清楚自己的深意,阿罗思维不得不好好描述一番,所谓罗斯骑兵不应该同时招惹两个大贵族,不能给这两家合兵行动的机会。
但是,菲斯克只听进去了一部分。
在他看来,阿洛维斯其人就是待在山区里太久,这群法兰克人盟友秉承着他们对于战争的狭隘认知,完全不能理解罗斯骑兵一路走来杀死了多少敌人。
所谓只要进入开阔地,罗斯骑兵只要可以舒服地展开队形,就能用狡猾手段慢慢折磨死兵力雄厚的敌人。
罗斯军暂时当然要隐藏自身的存在,此绝不意味着就放过遇到的村庄。
这里已经不是兰斯,如果说他们对于杀死教士的行为还诱些许晦气感,毁灭特鲁瓦麾下的骑士领几乎成了理所当然,战士们谓之为充满荣耀的战斗。毕竟那是本地的军事贵族,特鲁瓦当地的骑士们倘若连被杀的觉悟都没有,如何做骑士乃至更高级的贵族呢?
今日遇到罗斯骑兵,骑士领被一个个拔除,那就是受害者活该了——疏于防备、浑身破绽的战士,更强的战士有理由直接杀了他。
于是在夜幕降临前,利诺尼斯骑士领的三个采邑村庄都被捣毁了,罗斯骑兵跑得更远一些,追杀了一些村民再折返回来。
他们就在最大村子里,窃据空空荡荡的民居呼呼大睡,以缴获的大量粮食直接喂马。
骑士家里的值钱东西又是被搜刮一番,这一次,罗斯军很高兴从骑士家中搜到了储盐罐。
白花花已经板结的盐块被夺走,一批已经硬邦邦的干酪也被夺走。
村民与武装扈从倒毙在已经化作战场的村内道路,这一代利诺尼斯骑士,突然间就死在了家乡。该骑士家族没有在二十年前的巴塞罗那战场崩溃,却因罗斯骑兵的突袭绝嗣。
直到家族绝嗣了,死者都不知自己被何人袭击。
第二天,罗斯军踢开余烬,随便以沙土埋了篝火。
他们奉命不对三个村庄纵火,明知一些村民逃入附近林子也不再追击。不过他们带走了家禽,将带不走的牛羊直接处死,罢了高高兴兴将砍下来的羊腿捆起来挂在马鞍上。
因为这次袭击的是一个骑士领,菲斯克高高兴兴缴获了十匹马。也许这些战马还无法顺利成为罗斯军的坐骑,凡是能被牵着走还保持温顺的就留着吧。
倘若有马匹突然尥蹶子,顺手刺死也无妨,至少这些缴获的战马可以驮运一些物资以减轻军队的负重。
甚至……
菲斯克不禁多思考一番。几日之前他为了快速撤退抛弃了大量辎重马匹,罗斯军宝贵的战马倘若能以这样的方式失而复得,想必大王会将此事功过相抵。
一个骑士领缴获十匹马,再多偷袭几个骑士领,所有损失的辎重马匹不就回来了。
如此行动可以在大闹欧塞尔伯国的时候好好施行,在那之前,现在特鲁瓦伯国多搞一些马匹。
菲斯克如此想着。
再一次,罗斯军果断扬长而去,他们留下三座死寂的村庄,没有大肆纵火短时间内就不会引起附近骑士领的注意,也就不会快速引起特鲁瓦伯爵组织兵力反击。
全军沿着发现的未名小溪继续向南方前进,如此行动必然会遇到新的骑士领。
这正和菲斯克的意愿。
现在,他们正直奔奥布河与巴尔河前进,而这两条河最终都将汇入最终注入巴黎的塞纳河。
暂时这一情况菲斯克与布罗迪还不清楚,本地区去一样逐渐陌生的阿罗思维,就仅仅对一些重要地名有所了解。
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骑兵队与罗斯军主力的距离,已经持续拉大到十分惊人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