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眯起眼自言自语:“突然出现的骑马者是什么人?凡尔登的驻军?”
当他的部下面面相觑时,拉赫马突然感觉情形过于微妙。
他不觉得其中有诈,只想追上前方的骑马者问清楚一二,这便下令全体兄弟猛抽马鞭子,集体如疯狗般冲上去。
却说撤离观察阵位的罗斯斥候,他们都来自于第三骑兵队。
驻守凡尔登的蓝狐决定严格恪守大王的命令,所谓兵力庞大的哥德堡军就老实待在城内,再对着城外一些区域大修土木工程,意欲将凡尔登堡垒化。很难说修造堡垒是为了和兵力未明、行踪亟待商榷的勃艮第真正主力大决战,至少凡尔登所在区域是山脚下的一大片得天独厚平坦区,一万人的罗斯联军在此扎营最合适不过。
斥候骑兵们看得身后出现追兵,断言那就是勃艮第全新先锋军队的追杀。
被他们追上抓住还能有自己好果子吃?再说,如果不快点把情报告知凡尔登城的兄弟们,怕是大王可能会在未来的大决战中陷入被动。
罗斯军斥候边撤边吹响牛角号,很快低沉号声远远早过骑兵本人传到了还处于有些闲适状态的凡尔登城。
斥候不是乱吹,牛角号被故意吹得节奏很别扭。
别扭的声音令人难受,它反而更加令人提高警惕。
那些闲逛的战士隐隐听到奇怪声响,陆续集合的士兵面面相觑,很快“敌袭”的传言迅速传遍全军。
兄弟们驻扎在危机四伏之地始终保有警惕,虽然现在有灌水沟渠和马斯河本体做屏障,一旦敌人大军出现,倘若勃艮第军主力不计代价强行过河战斗,罗斯守军势必面临非常大的压力。
蓝狐本人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他顾不得穿上甲胄,随便端着自己的宝剑走冲上凡尔登的城墙。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他像是询问身边侍从,可大伙儿如何知晓呢?
随着号角声越来越接近,很快少数骑兵的魅影突然出现。
归来的斥候骑兵干脆抛弃做伪装的外罩,露出里面的白底蓝纹的罗斯布袍,他们继续纵马继续吹号。
很快,所有疑惑的战士都不必再疑惑,只因斥候身后不是很远处更庞大的黑影出现了。
马斯河上的桥梁全部被拆掉桥板,当此时仅仅留下少数桥板简单堆在桥墩上,所谓的桥梁堪称独木桥。
罗斯军需要过河去河西岸施行一些行动,蓝狐这番故意保留最低限度的过河能力。
发现敌情的斥候骑兵飞一般赶回独木桥,再迅速过河冲回大营,此刻已经集体上马、高度戒备的第三、第四骑兵队的战士们已经列阵,斯温很高兴派出的斥候回禀重大事宜。
不斥候说得再多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一大群衣着过于华丽的骑兵集团赫然勒马于马斯河西岸,他们正与河对岸的罗斯军队隔河相望。
场面瞬间陷入剑拔弩张中。
“是敌人!”斯温顿时杀心起,他猛然看向兄弟们,高举自己的反曲弓。
众将士深谙意思,骑兵们纷纷站在马鞍上,以颇为怪异的姿势将反曲弓彻底拉满。
“射箭!”
没有什么比给敌人一轮箭雨打击更好的礼物了。
袭击来得毫无征兆,来自远距离的密集箭雨也是拉赫马与他的部下从未经历过的。
正当一大群海盗骑兵欣喜于自己应该是抵达了凡尔登,看到不远处一身白衣的大军,想必那就是只闻其名从未见过其人的威尔芬大人的军队?
他们放松警惕,全军意欲走到桥梁处于河对岸的人们交涉一番,为此拉赫马还下令把收藏的黄白纹路的纹章旗帜展示出来。
可怜的拉赫马根本不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等所有人定义为敌人,当他们注意到河对岸的军队似乎是剑拔弩张姿态,死亡来得何其突然。
空中一阵嗖嗖声,接着便是无数箭矢从天而降。
拉赫马的兵马披甲率率固然很高,仍有一半的士兵仅能用硬质牛皮冒充铠甲。他们至少普及了铁皮盔,尖顶式的头盔还普遍包上一圈布。
有箭矢砸在拉赫马的头盔上,多亏了头盔的样式,箭矢猛地蹭了一下就被弹到一边,就是自己的脑袋被震得一阵头蒙。他再瞪大眼,努力克服眼冒金星的窘况,赫然看到竟有一些兄弟中箭坠马,以及马匹中箭发狂,把部下直接甩了出去。
一轮箭雨后,十多名海盗突然跌落草地,又有一些马匹带着身上的箭矢发狂,甚至有倒霉蛋靴子卡在马镫,正被发狂的马匹拖着头蹭草地。
终归罗斯军就打了一轮箭雨,斯温的目的是给敌人一个下马威,顺手宣示“我们选择战斗”。他抬手示意停手,于是有意再来一轮的战士,纷纷放下了弓。
起初弄不清情况,现在的拉赫马的求生欲胜过一切。
他以中古西班牙语又是叽里呱啦一阵喊。
骑马海盗们撂下哀嚎的伤兵,紧急撤得好远,直到撤到奇怪箭矢肯定够不到的距离。
这下,是罗斯骑兵再冒险冲过独木桥趁机抓“舌头”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