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现在,那两头角龙就是我们仅有的口粮,万一出现意外,今晚燕老大又得吃糠,‘肉虽难啃总比吃糠要强’啊......”
燕斥候心头一热,“大人多虑了,我们斥候组都不怕吃糠!”
项玄黄摇头,“其实我也不怕和你们一起吃糠,但我看不得孩子和女人挨饿。我们吃糠,她们就得挨饿甚至活活饿死。所以......怕和不怕总是有条件的,因为怕,所以才不怕。”
说到这里,项玄黄又不说话了。
燕斥候长长一揖,随即起身喝道:“铁蛋!你的马没上过套体力最好。先回去通知大少典加派人手护送。老六、墩子,你们牵马徐行赶去为队伍断后,我陪项大人留在这里。”
“是。老大!”三人同时抱拳领命。
鞑子性子最躁,话一说完已经跳上他那匹五花马飞驰而起。
四人之中,作为老大的燕斥候向来说一不二的。何况他们知道,燕斥候也有不为人知的惨痛历史,所以燕斥候才会吃糠,才会在纪少典决定收留“懈怠者”时不离不弃一路追随到底。
看着三人走远。燕斥候忽然笑道:“其实,我不叫燕无敌。”
“哦?”项玄黄笑了,“还有比这更威猛的?”
“没有。”燕斥候淡淡一笑,“燕是真姓,名字叫‘福弟’,弟弟的弟。”
“福弟好,很有家的感觉。”
“是。”燕斥候叹道:“可惜家没了......十一岁那年,一位云游道士经过我家,说我骨骼精奇适合修炼奇门遁甲。我爹想想也好,这儿子的确长得太丑。以后娶老婆不知得要多少彩礼,于是就把我舍给了那道士。”
项玄黄道:“我们正好相反,一个我不是很喜欢的牛鼻子说我命犯桃花必须随他修行,我老头子一脚把他踹出门外,说‘命犯桃花怕什么?老子就怕儿子没桃花’。”
“后来呢?”燕斥候问道。
“今日之事不就是命犯桃花的结果吗。”项玄黄挠了挠鼻梁,“你呢?”
“九年后,我在外地听说家里遭了旱灾,便偷偷跑回去看他们。当时我们那条村已是十室九空,推门进家时爹妈弟弟都饿死在床上,口鼻处还有虫子爬进爬出......”燕斥候声音哽咽,事过多年,此时说起依旧强忍着悲恸不住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