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柳生元一任凭她拉扯,跪着道:“正平自幼丧母,而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从没有给过他一丝温暖,实在是枉为人父。我知道他心中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希望你能念在老朽一片爱子之心,能够留下来照顾他一段时日,好让他能够重新再站起来。”
析栾闻言放开了扶他的双手,犹豫着道:“我本也有此意,只是如今我夫韩英生死未卜,我儿韩弃年方九岁,我如何能够弃他不顾?”
柳生元一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番说辞,心中也早已做好了计较,只听他缓缓道:“前些年北穹境盛传韩英未死,想必韩夫人也早有耳闻,其实老朽也曾派人去查探过这传言的来源,只可惜一无所获。要知道这天大地大,老朽花费人力财力有心查探尚且无果,单凭你们母子二人这般随处流浪又岂能遂愿?另外,老朽观令郎骨骼清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只可惜我柳生家的武术需得自幼修习方可有成。若是夫人肯留下来照顾正平,老夫一来会继续源源不断地遣人追查有关韩英的蛛丝马迹,二来可以去求伊贺家收下令郎为关门弟子,这个交易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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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栾却摇头道:“我夫君曾与伊贺家的现任家主伊贺子苏有过过节,若是被他发现弃儿的身份,一定会为难于他。”
“这……”柳生元一一时语塞,跪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应答。思虑良久,他豁然起身,道:“如此只好得罪韩夫人了,老朽虽有私心,但这也是为了令郎的前程着想,还请莫要怪罪老朽。”
言罢,只见他迅速闪身至析栾身后,接着一记手刀敲在后者后颈之上,析栾立即应声倒地。
韩弃在门外远远瞧见白发老头突然对娘亲发难,急忙惊呼着想上前帮忙,四下里却蹿出几个家仆将晕厥的析栾给抬了下去。
小韩弃急忙上前追赶,嚎叫道:“你们要做什么?带我娘亲去哪儿?”
柳生元一一个闪身便拦住了他的去路,弯下腰冲他笑眯眯地道:“你娘亲害得我儿残废,我要将她囚禁在府上侍奉照顾我儿,直到我儿能够康复站起为止。”
韩弃一张小脸因怒意而涨得通红,他立即反问道:“那要是你儿子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呢?”
“那我便囚禁她一辈子!”柳生元一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伪善面孔,随即他直起腰板逐客道:“我念你年幼,不与你一般见识,速速离去吧。”
“老狗,我杀了你!”
怒极的小韩弃生平第一次牵动心中无尽杀意,他双目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双小手随后开始生涩地结起印来,口中默念道:“孤日高悬,天地一叶。我身为弩,我影为箭,七杀独影箭,去!”
从他矮小的影子中分化出一只脆弱的影箭,朝着柳生元一疾射而去。
这一招,正是当日他在太微山之时从韩不恭处偷学而来,自从那日在太微山脚下施展过一次之后,再也未曾施展。但是这是他唯一会的术术,虽被母亲明令禁止,但心中却难免会悄悄钻研一二。是故,这虽是他第二次施展,竟也有了七八尺的力道。
可柳生元一随手一挥衣袖,便轻松震散影箭,他眼神露出一丝不屑,抚须笑道:“想不到小公子还有这一手,厉害厉害,但若要杀我,需得再苦练个十来年吧。”
说罢,他抬手一掌,以气劲将韩弃推至宅院门外,两扇朱漆木门随之紧紧闭合。
“记住,想救你娘,等你翅膀硬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