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韩弃一宿未眠,尽管这几天的接连长途御剑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但他明白现在正是收获的最佳时刻。在服下一粒屈魁给他的药丸之后,便盘坐在床上进入了修炼状态。
适才,精灵王已经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因为义子新丧,故取消宴席,只给韩弃二人在住处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并且精灵王明日一早会亲自过来向二人致歉。韩弃二人对此自然表示理解,毕竟人家刚死了义子,哪还有心情与他们把酒笑谈。
次日一早,当韩弃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的时候,欣喜地发现自己的术法竟已有了三十三尺的力道,仅仅一夜之间就提升了足足三尺,也不知道是屈魁送的丹药有用,还是这几日连番御剑的功劳,又或许两者都有功效吧。而当他看见韩不恭时,发现他精神也颇为不错,这家伙刚刚修炼出影火,肯定也是修炼了一整晚吧。
“哟,三十三尺。”韩不恭只是轻轻扫了韩弃一眼,便精准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侃道:“你这速度有点吓人呀。”
“不恭叔应该也有收获不小吧。”韩弃也笑着道:“你提前修炼出影火,若是好好凝练运用,将来突破通窍境对你来说几乎没什么瓶颈可言。”
“没有瓶颈未必是好事。”韩不恭见缝插针地教学道:“化境之下的四个境界,之所以每次突破前会有一个难以逾越的瓶颈期,那是因为每一境界之间的确是相差太大,顺风顺水地突破,与那些经历各种磨炼方才突破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今后修为想要再有所提升,恐怕就难如登天了,所以你修炼的时候也不能一昧图快。”
“是是是,不恭叔教训的是。”韩弃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这家伙真是一有机会就要过当师父的瘾。
“哈哈哈,韩老弟说得一点不错。”一阵浑厚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韩贤侄你可得虚心受教呀,本王当年就是因为一昧图快,所以现在修为几乎已经止步不前啦,有生之年恐怕都难再有所突破了。”
见到百木悲雄到来,韩弃赶紧向他行礼,应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小侄自然明白,刚才不过是与家叔在开玩笑呢。”
“哈哈,原来如此,年轻就是好呀。”百木悲雄笑着感慨。
“大叔也还年轻呀。”韩不恭恭维道:“以大叔的道行,再活个百八十载绝对不成问题。”
“唉。”百木悲雄脸上的笑容一齐消散,换了一副略有些悲伤地表情,感叹道:“长寿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呀,就像昨天,这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韩弃二人一时不知如何出言安慰,只得干愣在那里,最后还是百木悲雄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干笑着拱手道:“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倒是昨夜事出有因,怠慢了两位贵客,本王是亲自来向两位赔不是的。”
“岂敢。”韩弃慌忙抱拳回礼,道:“精灵王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接见我二人,已是天大的荣幸,况且昨夜那顿晚餐也着实丰盛,我叔侄无功忝受禄,心中已经甚为惶恐,万望精灵王莫要再折煞我等了。”
“哈哈,韩贤侄太过谦了。”百木悲雄说着望向一旁的韩不恭,见他倒是一脸受用的神情,转换话题问道:“韩老弟,我听辰儿说,你好像也和那鸦子羽交过手,是么?”
韩不恭立刻就明白了百木悲雄的来意,点头答道:“不错。”
“那依你看,鸦子羽的实力究竟如何?”
韩不恭认真思量了片刻,方才正色答道:“此人修为在我之上,心智亦倍胜于我!且他斗法之时极善布局,又精通九系咒术,再配合他手中那些颇为不凡的咒印珠,我与他那一战时,倘若他心中对我存有杀意,恐怕我难逃一死。”
百木悲雄闻言,面色变得阴霾起来,片刻后冷声说道:“看来传言的确不虚,不过他既然敢对我灵族之人下如此狠手,这个仇,本王定要与鸦门好好地清算。”
韩弃闻言,在心中略作沉吟后,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其实晚辈心中有些疑问,不知道当不当说。”
精灵王回过神来,扫了他一眼,换了一副和蔼的态度,说道:“贤侄但问无妨。”
韩弃先朝他抱了一拳,然后方才开口道:“我等刚到西关之时,也曾打听过贵族与鸦门结怨之事,虽然众说纷纭,但归结起来还是因为鸦老之事。我曾听鸦门五夜羽之一的秦戌羽说过,当初鸦老被鸦子羽追击,重伤后躲入百木林,鸦门曾经两次派来过使者,第一次被您给打发了,但第二次却直接被您杀了,因此才彻底激化了两方的矛盾,不知道此一言是否有虚?”
“不错,并无虚言。”百木悲雄坦然承认道:“我知道贤侄想说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本王不是不知,只是他们鸦门前一日刚刚派人掳走了妖娆,后一日又派人来索要鸦老,这分明是想拿妖娆来威胁本王,所以本王一怒之下才动了杀意!”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韩弃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之间有几点非常奇怪。比如,鸦门既然有能耐潜入百木林掳走小公主,为何不直接劫走鸦老?这样一来不至于彻底和贵族交恶,二来带走已经重伤的鸦老,也比带走一个护卫周全的一族公主要容易得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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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那时候鸦老已经回冰池疗伤了,鸦门的人或许本就是冲着他来的,但在百木林内没能找到他,所以才生出用妖娆换鸦老的念头吧。”百木悲雄想也不想地说道。
“不对。”韩弃摇着头继续说道:“先假设他们的确如您所说,成功劫走了小公主,那接下来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赶回鸦谷,可为什么他们又派使者来百木林?一族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掳走,精灵王会有怎样的反应不难猜测,他们为什么又要故意派个使者来送死?”
“这……”百木悲雄思忖道:“或许是鸦门的人想要营造一种并非他们掳走妖娆的假象吧。”
“不可能。”韩弃否决道:“我问过费兄,他说当初掳走小公主之人,身上穿得明明就是鸦门的服饰,既然想要营造假象,为什么一开始却又什么掩饰都不做呢?”
百木悲雄一时无言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韩弃并未理会百木悲雄的沉默,自顾自继续说道:“费兄说过,小公主被劫走之后,并没有被直接带回鸦谷,而是在鸦门的势力范围内又把她给放了,后来被鸦门的人发现之后又派人来抓她,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