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苑伤了几个奴仆,壮姑又崴了脚,只有孟嫂带着莲花和庆芳庆菲来伺候,喜乐陪着自家姑娘,满是担忧坐在外屋。
洗了多少遍……
宋观舟记不得了。
她头发缝里的血腥味,好似沁润到骨头缝里,她总是觉得不干净,然孟嫂打了两次皂角,冲了干净,她又使了孟嫂打第三次。
“少夫人,您听奴一句,定然干净了。”
再冲洗一番,怕是头疼呢。
“不碍事儿,再打一遍,细细洗来。”今儿孟嫂和庆菲未去,哪里知道其中凶险,莲花眼眸子鼓着一泡泪水,这会儿又落了下来。
“少夫人,那您得允了奴,再不能打第四次。”
宋观舟趴在木桶里,头发捋在浴桶外头,由着她们取了一瓢又一瓢温水,从自己头发上淋下。
“后背也搓一番,那贼子浑身的血,吐的喷的,全往我身上招呼了。”
直到夜色降下,许淩白、萧北夫妻二人都来到韶华苑,说要陪着宋观舟一块儿用饭时,才知道这宋观舟洗了一个多时辰,还不曾结束。
“这可不行,皮怕是都搓破了?”
张芳慧一听,更为担忧,许淩俏叹道,“我如何不知?进去说了两次,也没个用处。”
后来小厨房的热水烧不过来,阿鲁又往大厨房里开始要水。
几个大力婆子抬了来来回回好几趟,四少夫人依然说水不够用。直到孙大夫料理完临山的箭伤后,来到韶华苑,才让许淩俏带话进去,说伤腿不算痊愈,热水泡得骨头松软,有害无利。
宋观舟听之,第一反应是这孙大夫糊弄人啊!
抬眸看了外头,帘布遮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早晚,问了许淩俏,许淩俏与孟嫂左右使力,给她从木桶里扶了出来。
“我的祖宗,天早黑了,你这洗了足足一个时辰。”
“天黑了?”
“黑了好一会儿了,先起来吧,大不了明日里再洗。”许淩俏故意宽慰她心,还凑到她发间深嗅,“而今只闻得到玫瑰茉莉的淡香,那些污糟腥味早没了。”
宋观舟这才作罢。
服侍着穿戴完毕,又用大大的巾帕包裹住她的长发,因生得浓密乌黑,裹起来都是一大团,由着孟嫂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