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内屋,坐在妆镜跟前,张芳慧这才跟了进来。
宋观舟连忙回眸,“嫂子闻闻,可还泛恶心?”
“哎哟!祖宗,芳香四溢,不恶心了!”她到跟前,也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捉了宋观舟一绺长发,擦拭起来。
“洗了这么久,只怕也是又累又饿。”
宋观舟两眼炯炯有神,在镜中摇头,“自是不累,都是丫鬟们辛苦。”孟嫂几人听得,连忙屈膝道不敢,“少夫人,您如今好好的,奴几个每日给你洗十次都使得。”
“不能杀死我的,终将让我变得更强大。”
不知为何,宋观舟喃喃自语,吐出了这句现代名言,她有些失神,又觉得人生真是刺激。
孰不知这句话,让许淩俏心中大震。
自从历经艰难,受尽那般委屈,回到公府之后,她从一开始想着见一面兄长与观舟,就自行了结。再到后来听之任之,起了贪念,想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也使得。
无数深夜,她抬头问天,为什么这一切是我许淩俏来经历?
我何曾对不住人?
从不曾!
而今再看表妹,原本是她是天之娇女,父母恩宠,兄长关心,夫妻恩爱,好似没有任何烦恼。
如今瞧来,桩桩件件都是要命的事儿。
所以,好好活着吧。
因要一处儿用饭,莲花还是把宋观舟半湿的头发挽了简单的发髻,其余松散落在背后,编成辫子。
蓬头面客,大为不敬。
宋观舟素面朝天,朱唇天成,踮着脚跳到外屋,早早候在这里的孙琳听取父命给她重新上了板子,夹在腿上。
“琳儿,还需多久才能卸了板子?”
孙琳低着头认真给宋观舟绑腿,“少夫人,看长势还好,今儿幸亏没有二次伤到,想着再两三个月就能拆了。”
——宋观舟嘴角微动,面上表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