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最终还是稳定下来,而镜中人所说的东西也逐渐可以听清。
不过对方的嘴唇虽然翕动着,但说了些什么却晚一步进入脑海。
“……生与死也只是时间流动的节点,是时间流逝过程中的状态……想往前走,先往回看。”
陆看着自己曾经无力保护的母亲,心头百感交集。强烈的思念像是辛料和烈酒般直冲到鼻腔,冲得他头昏脑胀。
你和我说着这有什么意义呢?
与其和我说这么多,能不能让死去的人……能不能让你回来呢?
陆痛苦地按着太阳穴,牙关咬得紧紧的、牙龈几乎因为剧烈的疼痛被咬出血来———
可即使在这种非常不舒服的情况下,他还是记住了对方跟自己说的两句话。
生与死也只是时间流动的节点,是时间流逝过程中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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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往前走,先往回看。
接下去的话语都难以辨别,像是触碰到诸神黄昏的锁的时候那种情况,不知名的语言在耳边毫无秩序地响起,根本无法辨别内容。
而随着几不可辨的低语在颅内消失,那种强烈的痛感顺着太阳穴旁的神经蔓延而下,连带着整个面部和脖颈都又胀又痛。
他本以为自己对疼痛的耐受度已经超过大部分常人了,这种剧烈的灼烧感还是让他皱起眉头,双手抱着头,微微弓起身体。
强烈的核磁风暴以他为中心辐射出去,瞬间烧焦了头顶的主电路板。
爆炸后时间的流速恢复了正常。
水声簌簌,异族公主的歌声依旧,湿发上的水滴也依旧,就仿佛刚刚的异象只是他的幻想似的。
艾丝蒂洗完了澡一看房间黑了,而镜子前的人影似乎不太对,从温泉里直接起来,连身上的水都没擦,急匆匆就往这边赶过来。
她摸黑找到他,扶着他的手臂,边急速唱诵起治疗咒文,边伸手有节奏地拍他的肩,想让他从巨大的痛苦中缓和过来。
陆弓着身子站在洗漱台前站了一会儿,直到那种强烈的痛感消失后才抬起头。
黑暗中镜子里自己的脸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一个有些阴郁,形貌和刚刚出现的母亲形象极为类似的少年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而随着他边安慰着艾丝蒂“我没事”边站直身体,脑袋一轻,鼻腔一热,两股暗红色的鼻血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淌下。
艾丝蒂看着他流血更慌了,眼泪立马就落下来了。她的心跳得像是急鼓似的,大珠小珠落玉盘,拿着毛巾就忙手忙脚地想伸手去帮他止住。她擦了许久擦不干,只见对方的血浸透了毛巾沾在自己手上,手都颤抖起来。
陆看着黑红的血滴落在她干干净净的手掌上,越发衬得她的手像是白玉观音似的,反而从疼痛带来的焦躁里平静了下来。
整个浴室都陷入了短暂的黑暗,独那白莹莹的玉兰还在月光下闪耀着,像是暗夜里的一束光。
陆估计自己流血和使用了某种性质类似磁场的力和异世界的母亲沟通大脑过载,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感觉到身边一个温软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浑身都在抖,像是什么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慌的不行的样子,心下大为感动,沉默地在黑暗里把她捞过来紧紧抱着,试着开始让她平静下来。
因为巴别塔二期的顶层供电系统和其他楼层独立,有备用的电力体系,不过需要几分钟上线,两个人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黑暗里相互依靠着。
巨大的玻璃窗外云海之上的月色格外明亮和澄澈。星光熠熠,流云悠曳。
视觉完全习惯了黑暗后,银白色的月光洒满封闭又狭小的空间,空气中飘来凉凉的白玉兰的香气。
“喂,别哭了……”
艾丝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出来了,等他宽大又温热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接下泪来才发应过来——晶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直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她诧异自己竟会为了别人的伤如此上心,深吸了口气让呼吸平稳下来。
“我没哭啊,你看错了吧。”
她嘟嘟囔囔地说,边这么说边拿了根干净毛巾擦脸,还是把鼻涕眼泪都擦在干净的毛巾上。
艾丝蒂·图桑特是个非常矛盾的人。
出生高贵,却又是这支血统的末裔,因为星球的毁灭从小颠沛流离。
自小孤身流浪在不知多少星球上许久,学了不少的迎来送往,八面玲珑,同时骨子里却是最清高的。
……
她自以为从来都能保护好自己,不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