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逸深色微怔:“你希望我如愿以偿吗?”
“至少不要像现在这般处处被人掣肘。京郊大营的童将军、王妃、桓之乃至整个舒家,还有,我,与你离心的,与你反目的,你身边的人可不多了。”
渊逸后退一步,垂首沉默片刻,又开始嘴硬:“或许,我的人不止这些。”
“如今勉强能用得上的,也就剩下后宫里的那两位了吧?”
渊逸猛地抓住了叶蓁的手腕:“你知道些什么?”
“春桃不顶用,我一眼便瞧出来了。”
“你是如何瞧出来的?”
“之前不确定,现在确认了。”
渊逸想过叶蓁是在诈他,他也不怕,不过,倒没想过是为了诈而诈,按照惯常路数,有了怀疑便会暂时留着顺藤摸瓜,就她这样立刻向幕后主使主动暴露的,还是头一个。“你的聪明或许在那深宫中施展不开,那些女人的招数比我们男人狠毒和龌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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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极认真地点头:“谢王爷,叶蓁记下了。只是后宫中还有重要的一位,估计王爷不会在短时间内一下上两次当,那便之后再诈。”她说得一本正经,渊逸瞧着她,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忐忑。
这样的回答让渊逸不知该如何回应,或许是怕久待易引起外面人怀疑,渊逸试探着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叶蓁弄乱的发髻,只是,他的手在她的鬓前停留太久,恋恋不舍的。她按下身后的开关打开密室,他放下手,眼睛却还长在她的身上。两人先后而出,渊逸告辞,叶蓁驻足相送,这一次,他未再回头,二人很快便各奔东西。
香桔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叶蓁:“公主,王爷没再伤你吧?”
叶蓁看着远处的山峦:“他自以为懂我,却连我真正想要何种生活都未曾问过一句,这样的喜欢要来有何意义?”
“公主。”
“没事。”
“我大伯来了吗?”
“来了,在外面候着呢,说皇上叮嘱了,要等姑娘午休后再去军营。”
“无事的时候晌午才休憩小会儿,这会儿不睡了,我去换件衣裳,你让他们准备一下吧!”
“是。”香桔说着疾步走了出去。
婢女将叶蓁头上、身上那些繁琐的缀饰全摘了下来,换一件素净的棉布袄裙和披风,将匕首和药分别放入袖中和腰间,又为她准备了些充饥的果子。待香桔来叫,一同走了出去。
草木还未发芽,放眼望去是黄土连天的萧瑟。路上并不好走,马车一路颠簸,等到军营的时候叶蓁觉得骨头都要散了。门口已聚集了许多人,见她下车,依着官职级别行着各式各样的礼,她头戴帷帽,只将手抬了一抬,便随着领头的童将军一起走了进去。
巨弩放在兵器库西边的空地上,再走一段便是校场。到处都是人,远远看着戴着帷帽的叶蓁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或盯着好奇,或窃窃私语。叶蓁没有去营帐歇息,无视那些人,从容地走到巨弩旁,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足足两刻钟,又接过随从递来的草图研究了一会,才问道:“童将军,我竟有些看不懂,这是照着我之前做的腕弩来的吗?”
“回公主,正是,但也做了改变,只是越改越糟,变成了如今的四不像。”
叶蓁道:“听说还有两台坏掉的,在何处?”
“一台已被烧为灰烬,另一台残骸在那边。”童将军说着指向了不远处的荒草丛。
叶蓁闻言走了过去,残骸已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四下散落着,她道:“拼起来吧,照着之前的样子。”
童将军立刻向身后喊了一声:“苗都尉。”
叶蓁一听“苗都尉”三字,立刻将视线转到了眼前之人身上,心中想着,这便是罗良人的表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