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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然看着穿好衣裳大步离去的男人,巴陵公主忿然灌了一大口酒,郁郁不乐,并非因房俊之态度略显冷淡,颇有转身无情之凉薄,实是因其自己心中对这一份孽缘不知如何决断。
若仅只是身体上的欢愉也就罢了,割舍倒也容易,可如今食髓知味的她深知男人与男人不尽相同的道理,两个男人之间的差距甚至不可以道里计,难免让她生出一股荒诞的奢望——她与柴令武成亲至今,尚未有子嗣。
是与柴令武和离,另择新夫?
亦或将错就错,从房俊那边借一些……
一念至此,不禁脸红心跳,啐了一口。
如今这般也就罢了,那是柴令武默许的,可若是与旁人有孕却录入柴家家谱……
罪恶感实在太重,巴陵公主自知难以做到那般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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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并未对沈婕妤有孕之事刻意隐瞒,消息传出,瞬间遍及整个长安,舆论纷纭、甚嚣尘上。
自太祖皇帝入主长安之日起,大唐皇宫之内便从无秘密可言,尤其是关陇门阀在当时把持朝政,将皇宫大内渗透得有如筛子一般,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以最快速度传出宫外,其后虽然经历太宗、陛下两代君王不断清洗,却始终难以根除此等弊端。
故而帝后不和、太子不受宠的流言辗转传出,一时间朝野哗然……
不过对于皇亲贵戚、功勋大臣们来说,无论藏着何等心思,对未来希冀或者担忧,陛下将有子嗣诞生都必须是一桩大喜事,于是王妃、公主、命妇们纷纷入宫,前往沈婕妤寝宫送上一份贺礼,予以祝贺。
宫内宫外,沈婕妤一时间声势高涨。
李承乾对此龙颜大悦,毕竟母凭子贵,如此皇子诞生之后才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可,便下诏于两仪殿设宴,款待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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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傍晚,微风自柳梢、水面拂过,凉风习习、蝉鸣阵阵。
太极宫内华灯初上,距离酒宴开始尚有一段时间,诸多内侍、侍女脚不沾地,忙碌的做着各项准备,陆陆续续赶到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及其内眷们则三五成群,寻一个偏僻的地方坐在一处,低声交谈。
房俊与高阳公主刚到,后者便被晋阳公主拉着去了长乐公主的淑景殿,房俊自己则被晋王李治拽到一处偏殿,除去身在洛阳的魏王李泰,其余太宗一系诸位亲王皆在。
房俊抱拳施礼,看着一众亲王笑容可掬:“微臣这厢有礼,诸位殿下望之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各个红光满面、运交华盖,可喜可贺。”
这大抵是晋王兵变之后诸亲王首次集体公开露面,李承乾自是别有用意,一方面告知诸王兄弟齐心、不计前嫌,一方面也昭告天下,有事没事就别在他和诸王之间挑拨离间了,兄弟们的感情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