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营内最早一批虎贲兵和军官,早在崇祯六年五月的青海大战结束,就进来了。
在此期间,除了正常的军队军官损失补充,其中绝大多数军官、士兵,都已经进行了为期两年零五个月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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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在虎贲营设立之初,刘承宗定下的规矩是由两个半年、一个一年组成的三个学期,一共两年。
而且还不是让人一次学完的。
第一个半年,主要是让农民军、募兵、营兵出身的立功士兵,进行号令队列、军法条例、开蒙识字和器械兵器的培训,将之培养为合格的什长。
原则上立功的士兵完成这一步学习,就可以升官归队,当什长去了。
但元帅军没有那么多空余的军官位置,所以他们当中除了少数幸运儿,大部分人都只能被迫进行第二期训练。
第二个半年,则是为了让立功的什长、管队,进一步精进武艺弓马、号令阵型、兵甲管理、士兵赏罚和人员管理的技术,同时还有教练士兵的能力,目的是培养他们出去升官当百总。
结果自然显而易见,元帅府也没那么多百总的位置。
他们又被迫进行了第三期培训。
严格来说,这一年才是真正的武将培训,并不涉及兵器、武艺、弓马、枪炮的学习,全是兵阵优劣、战术战法、天时地利、兵法韬略,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实地观战和讨论。
目的就是培养把总、千总,或者说就是武将。
因为千总其实就是正常人、在正常环境、根据正常际遇,依靠绝佳的武艺学识、兵法韬略等个人能力,所能达到的武职天花板。
毕竟到这个时候,对下,间接管理的下属要做好实际工作;对上,作为营级编制的一部分要完成上级部署;在中间,还要考验随时随地遭遇突发事件时的决策能力。
每一个能完全胜任这一职位的人,都拥有成为将军的能力和潜质。
只不过营参将与更高的官职,至少在刘承宗的角度上,人选任命的考虑非常复杂,军事才能只占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所以虎贲营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刘承宗手上,极为强大的军事人才储备。
只不过这个人才储备池必须尽快排空,否则军官们的不满情绪会日益严重。
这次整编野战旅,刚好给了刘狮子一个排空储备池的机会。
四千军官一日之间官升一级,立刻以极为饱满的热情投入到第一旅的招兵工作当中。
他们制定了颇为严格的要求,率先从西安府城外围城的八营人马当中展开选拔。
这八营人马,兵员素质,鱼龙混杂。
罗汝才的营兵员来历复杂,基本上就是元帅军的缩影,随打随招,陕北流寇、陇西山贼、康宁奴隶、草原马匪、边军逃兵,应有尽有。
他们天不怕地不怕,能打敢战,在陕北掳掠地主,去康宁抢劫土司,到青海欺负贵族,皇帝佛祖一块打,属于天底下最离经叛道的一帮人。
蒙古旅的士兵又太纯了,纯到他们几乎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北元汗庭,一大堆北元遗产,就像谢二虎这种把部落名字当成自己大名的有一群,过去从漠南跑到青海的部落旁支,如今反倒成了遗世孤儿,继承大宗。
算下来反倒是临洮旅这四个营是最为正规的前明军,也受过最多的军事训练。
四个小营,三个是兰州驻军、临洮卫与河州卫的旗军,一个杨国栋部则是西安府的归附贼兵。
他们本身旗军居多,军事素质较差;作战经验上也没打过什么像样的仗。
最重要的是将领和士兵的心志。
他们根本没有在元帅府当家的心态,自己就把自己当成外人和仆从军,在刘承宗的号召下作战,热情甚至还不如蒙古兵。
当然在热情上,临洮旅旗军不如那些出身青海的土默特蒙古兵,也很正常。
毕竟对临洮旅旗军来说,元帅府是刘承宗手下那帮老边兵的,而敦塔汗国却真真正正是青海蒙古人的。
他们不过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跟着刘承宗混饭吃而已。
所以临洮、河州的旗军,不论从什么角度,在元帅府都算当之无愧的弱旅。
不过眼下,随着关中战役结束,他们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改观,正是心气高的时候。
早前的关中战役,临洮旅先围乾州,再向西驰援,作为偏师夜战滇兵营、延绥营与昌平营。
那些对手都是远胜临洮旗军的天下强兵,给他们造成极大损失,全凭刘承宗的三大营在侧掠阵,才让他们有支撑下去的勇气。
当那场战役结束,临洮旅才真正算是完成了卫所旗军向正规军的蜕变。
后来刘承宗又给他们补充了一些降兵,士兵的军事素养得到很大提升,不过军纪和组织能力方面则又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到如今一听大元帅要组建中枢野战旅,最兴奋的就是那些打了胜仗的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