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诸葛侃在今日天黑前到达傅阳城,他们在东海郡收复五座城池,算是众人中战功优越都尉存在,徐宗文先询问他们的意见。
诸葛侃分析说:“历来攻城之战无非就是蚁附攻城,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用人命填来的城池!眼下,我军有两万人马,朱使君处原有一万精兵,加上收集下邳郡各县以及攻略彭城南部诸县兵力,其总数应当在三万左右,我攻城有五万大军,彭城秦军也有五万之众,强攻彭城我军胜算不大,且一定伤亡惨重,属下的意思此战非智取不足以谋之!”
诸葛侃说的都是实情,在座的都心知肚明,也都赞同用计谋破城,绝不能强攻,让兄弟们白白送死!
“听闻那徐州刺史赵迁出自下邳赵氏,曾去长安朝见秦王苻坚,苻坚见他面如冠玉,相貌堂堂,君臣奏对又举止大方,应付得当,所以对他格外器重,委任他为徐州刺史,彭城太守。此人能得苻坚之重用,手下又有五万兵马驻守彭城,断不可等闲视之!”队主田洛说道。
诸葛侃连连摆手,他解释道:“田队主有所不知,这赵迁不过而立之年就担当州牧重任,实则是秦王苻坚施的一个障眼法!赵迁少而得名,长于清谈,有美名,好听点呢说他是年轻有为,实则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赵迁这徐州刺史只是个摆设,是秦王苻坚笼络徐州士族的手段,徐州真正掌握实权的是平南将军张据。此人乃是秦王苻坚帐下第一猛将——骠骑将军张蚝的胞弟,苻坚将徐州兵权交付与他,让他主理徐州军政,那草包赵迁是个被张据呼来喝去的侍从罢了!”诸葛侃继续说道。
经过诸葛侃一番解说,众人这才揭开迷雾,原来这小小的徐州居然还有如此多的内情!
徐宗文也小觑了彭城中的秦军,他暗中记下张据此人,并把他列为攻破彭城第一要敌,原来的徐州刺史赵迁则被他抛之脑后。
接下来,沈玉、张轨等人一一陈说自己的见解,而徐宗文最想听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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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机先生,不知先生有何高见,若有,还请不要藏私。”徐宗文最终没能耐得住性子,主动询问了裴卿。
此时,众人目光全都聚集在裴卿身上,没办法,武原城是用了裴卿的法子才不攻自破的,傅阳令陈守礼、县尉陈守义兄弟诈降也是裴卿最先看出,所以众人都视裴卿为智囊。
裴卿被一群人围观,这种全身都被关注的感觉非常不适,他正声道:“都尉,诸位!彭城乃徐州治所,城中数十万军民,粮草充沛,军械如山,城高池深,非襄贲、武原、傅阳这些小城可以相比,甚至连下邳、郯城也不足以与之相提并论,想要攻下,非寻常之法可定!”
“请先生不吝赐教!”
徐宗文给了沈玉、郑略、诸葛侃等人一个眼色,众人异口同声请求道。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将秦军淝水兵败的消息大书特书,绑于弩箭,射入城中,瓦解秦军斗志,动摇秦军军心,此为其一;”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与张据写战书,约他出城一战,顺便试一试秦军战力如何?此为其二;”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多召工匠,积聚攻城器械,大造云梯、冲车、井阑、弩车,彭城有护城河,拿不下吊桥只能依靠濠桥,其余等等,多多益善,此为其三;”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彭城占据地利之势,却同时也丧失了地利之势,我观天象已久,半月内彭城必有大雨,实在不行,可以蓄水泗上,决堤淹了彭城!此为其四。”
裴卿一连提出四个计策,环环相扣,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