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秦景盛明明是大败大周,让他沦落此地的人,但知晓秦景盛身份的第一瞬间,周泽年脑中想的却是,秦景盛似乎是大齐秦太后的嫡亲兄长。
倒是疯了。周泽年暗骂一声,觉得自己魔怔了,虽说秦寻雪确实给了他很多好处,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对秦寻雪存了些什么心思,若说各有所需,秦寻雪可从来没有向他要过什么。他也确实不太在意大周的死活,但见到秦景盛这种威名在外的大将军,他第一反应想的却是同秦寻雪挂钩的事,着实有些魔怔和难堪。
秦景盛观察了一会,倒是对周泽年有了初步的了解。先前离京还有好几十公里,他便得了阿芷送来的密信,说阿寻像是疯了一样,居然计划着在大齐为大周质子封王,不给封地但规格同亲王一致,理由还是一句随意的“促两国和平”。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的秦景盛离大齐京城还有好些距离,不明白自家妹妹发什么疯,但心中担忧的秦景盛还是选择自己一人先行奔赴京都,才有了今日遇见周泽年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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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再怎么生气也未曾忘了同贺温娅说他要先行离开,同行的清宁郡主也知晓了此事,一向温温柔柔的长辈难得黑了脸,不顾自己身子骨还未好全,便要同他一起骑马入京,最后还是被贺温娅劝住了。
想到贺温娅,秦景盛不禁露出温和的表情,周泽年闭着眼未曾察觉,但一旁的谢逸却看得真真的,有些心惊肉跳之感。
秦景盛控制好自己的思绪,面上的温柔很快消失。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给大周质子封王之事。他需要知晓,到底是秦寻雪自己想要为大周八皇子封王,还是这位八皇子做了什么,蛊惑了秦寻雪。……虽说秦景盛并不相信秦寻雪会被蛊惑,但还是要试探周泽年。
秦景盛细细打量着周泽年。面前这位大周的八皇子似是被自家不省心的妹妹喂了不少好东西,养得有了几分金贵的模样,穿的是上好的料子,身上佩戴着的玉佩一看就是秦寻雪从自己的私库里挑出来的,品种极好。能让向来抠抠搜搜的秦寻雪掏出一块这么好的玉佩,倒是让秦景盛高看他一眼。
秦景盛一眼就看出面前这人大抵是大病初愈,大抵是被人欺负过,少时过得大抵算不得好,如今就算秦寻雪拿着珍贵的药材养着,也难免有些病恹恹。如今这人身子还未好全,面色苍白,神情疲惫。秦寻雪久病成医,自然也能看出来周泽年身子还未好全,但她还是放任他奔波劳累。倒是有些辜负了秦景盛从秦静芷那听来的故事,让人摸不着头脑。
秦景盛细细打量了一会,渐渐的眼神也不再那般露骨,反而扶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又看的一清二楚的谢逸心惊肉跳,很是害怕。
“去见白慕扬?”秦景盛冷不丁发问,声音不带嘲讽和冷漠,像是随口一问。
周泽年缓缓睁眼,似是有些头昏眼花,缓了缓,压了压太阳穴后才笑着开口:“回将军,泽年此行确实是为了白家旁支现任的家主白慕扬,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秦景盛眼睛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言语淡淡,“如今虽说接了他早逝的亲爹的位置,被迫收敛了习性成为了白家旁支的家主,但我要提醒你,这人骨子里就是烂的,不值得深交。”在秦景盛眼中,白慕扬是个烂人,是个比齐峥还要烂的人。
周泽年诧异于秦景盛的善意提醒,不明白为何对他颇有敌意的秦景盛会出言提醒。
“阿寻……秦太后当年,曾经同这个纨绔打过交道,虽说拿住了些把柄,但总归拿捏不住他太久,他这样的人,可不会为了过去的事情痛哭流涕。”秦景盛还在说,“虽不明白为何太后会让你去接触这样的烂泥,但我还是要提醒你,短期内可以和他达成些同盟,但若是深交,只会惹得一身腥,日后还得太后给你收尾,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