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才区区搬个家,竟然还劳动众位上门探望,真是…罪过,罪过!”
朱雄英也笑吟吟的看着他。
一个国朝的翰林学士,又是东宫侍读,拿两份俸禄的人,哪能被罚了一年俸禄,就到了要换宅子的地步…
就算寅吃卯粮,那到哪个米行,不能赊一两年的禄米?
他可都听李景隆说了。
这厮在北疆大营,用被罚了俸要省饭吃的名义拖着不回来,回来了又二话不说的先搬家。
嘿!
他怕是早就琢磨出来了,等他回来了还得挨收拾。
所以就顺势而为,趁早的先把穷哭出去,先耍一手光棍,让你来个狗啃刺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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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明着告诉你了,我丁显,不怕被折腾,不怕穿小鞋,关键还是个穷光蛋。
说不准这厮,还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打一个反手。
这厮坑爷们的钱,从来不手软!
丁显被他看到浑身发毛,也被他笑的浑身发毛。
咽了口唾沫,他试探着问道:
“您这是…我脸上有花?”
“没有没有…”朱雄英笑着摇摇头,又靠在椅子上沉吟片刻说道:
“这次我们来呢,主要是秉承了太子爷的圣意,说来看看国朝的良臣,毕竟搬家了嘛,看看有什么能帮衬的…”
“您这哪儿的话…”丁显笑着说道:
“太子爷罚臣的俸,也是太子爷一片对臣下的爱护…”
“穷了富了的,都是为了大明…”
徐俏儿眨了眨眼,意外又好奇的看着他。
这不正说搬家的吗?谁问你罚俸的事了?
张嘴罚俸,闭嘴大明?
东宫的人,都这么不要脸吗?
朱雄英却丝毫不显意外,点点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叩着。
顿了顿才继续慢悠悠顺着他的话说道:
“本来呐,嗯…你咆哮文华殿…”
“虽说朝议难免争执,可毕竟你是犯了错…”
“可后来,听说你连租用的宅子都换了,竟潦倒至此”
“太子爷,就心有不忍,说不忍大明的国士,为了点点孟浪,至穷困潦倒…”
“所以太子爷,就想撤下给丁老哥的罚令…”
李淑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就说嘛!
太子爷那么圣明的一个人,他咋能不知道我们这些小官儿家里的辛苦呐!
丁显却依旧面色如常,甚至内心涌起了更加浓烈的警觉,显然没有那么乐观。
他想坑一把朱雄英的钱不假,可朱雄英是个什么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的虽然但是,一定是丧了良心缺腚眼的虽然但是!
看他不为所动,朱雄英依然不觉得意外。
停顿片刻后,他突然看向李淑华。
他来,是来给丁显穿小鞋的,可也不好让人家媳妇跟着担惊受怕。
他笑着说道:
“大嫂子”
“我等走了这么久,有些饿了,你看有什么吃的,蹭顿饭…”
“诶!”李淑华答应一声,依然沉浸在丈夫将要官复原俸的喜悦中。
所以她笑着说道:
“那我去割点儿肥膘,还有昨儿油坊送来了些油渣,伙着青菜炒一炒,最香了!”
说着,她扭头出了门。
等她走后,朱雄英继续看向丁显,李淑华走后,他的语气瞬间就开始了阴阳怪气:
“可我跟父亲说,用不着撤…”
“什么罚俸不罚俸的,我丁爱卿断然是志不在此”
“为了碎银几两而做官?那还是我丁爱卿吗?”
“不如索性就从善如流,遂了丁爱卿的意”
说着,他又微微前倾,贴丁显近了一些继续说道:
“哪儿有人那么不要脸,为了让他老人家撤回罚令就换宅子的哭穷?不能够!”
丁显的脸就像近义词一样,从开始的无动于衷到逐渐的不为所动,再到最后的面无表情。
虽然毫无变化,可就是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从旭日东升到了日薄西山。
看他依旧不吭声,朱雄英就扭头看向了练子宁,由他打响第一炮。
感受到他的目光,练子宁苦涩的一笑,然后低着头不吭声,只装作没看见。
之前,朱雄英教了他们一些非常羞耻甚至耻辱的话…
以他圣人门徒的脸面,实在是有些遭不住…
看他没反应,朱雄英就又捂嘴干咳两声,示意并且催促。
小子,你该说话了!
练子宁被逼的实在是受不住了,叫苦不迭的,终于在朱雄英又一次的咳嗽中,他抬头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