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的留里克仅凭肉眼就看清了大海湾。
“啊!我还要从这里组织大量船只把我的马全运到对岸?这海湾有些大呢。”
正当他在海滨想对策之际,来自海军的信使果断登陆,急匆匆地仰视留里克通报:“大王,我们海军发现了这海湾深处的定居点,说不定……就是您命名的罗斯托克。”
“我命名的罗斯托克?好吧……”留里克不想吐槽这有建设性的误会,他看一眼海湾深处,现在因林地遮掩尚未看清定居点的存在。
他又问信使:“歌德伦德,你们的将军已经去探查了?”
“是。趁着风向还算好,维纳斯、莫娜、马斯和尤比特四舰已经深入探查。”
“糟了。”留里克猛地一怔,“我可没令他展开攻击啊!这要是打起来……我可不希望该死的误会。”
稍稍再想,留里克果断决定:“现在全军跟着我向海湾深处前进!直到我下达了命令再扎营!”
本想着登陆休息的步兵们,以及骑了一天马腰腿酸痛的骑兵们,他们都希望在夕阳下赶紧扎营生火吃饭睡觉,不曾想偏偏在这个时间点遇到所谓罗斯托克城。
海军舰只的突击使得其余部队不得不展开行动,既然大王与骑兵队已经一马当先,兄弟们也只好追寻大王的脚步。
其实,喇叭口的大海湾可以满足本地人的捕鱼需求,再因当地人的技术拙劣,他们更善于在河道湖泊钓鱼,并不善于捕捉海鱼,糟糕的造船技术更令渔民不敢冒险。
少量的独木舟见得一直庞大的舰队杀气腾腾而来,惊得渔民赶紧撤回自己的海湾深处之港口。
与此同时,罗斯托克当地人在其首领,或曰男爵大人的指挥下快速按照预案展开行动。
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挺身而出,此人名叫乌尔肯斯瓦夫·奥达斯维奇。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西斯拉夫人,也是松散的柳蒂奇联盟下的凯西纳部落的首领。部落在很久以前迁徙到这里,将新定居点命名为罗斯托克。
他们想要过着恬静安宁的日子,然世界并不太平。
丹麦海盗偷袭过凯西纳部族,终究只是散兵游勇的小打小闹,无法撼动整个部族的生存,且部族武装只要不去海洋,即可在陆地以足够的民兵数量驱散海盗。
凯西纳部族只要守着河畔区域的良田过着农耕生活即可养活自己,充分的森林给予人们极大的生存掩护。
直到,瑞里克城的崩溃!
凯西纳部族传统做生意的瑞里克城被毁灭,拥有此城的庞大奇齐尼部族分支被迫内迁徙。
奇齐尼人的这个海滨大城因昔日丹麦大首领的野心而毁灭,城市崩溃之后却遭来奥伯特利迪特军队的功伐,即便这些新来者是说着斯拉夫语的亲戚,但他们已经背离了斯拉夫神只而在武力传播法兰克人的神。
奥伯特利迪特伯爵(吕贝克伯爵)与他的十字旗一路抵达罗斯托克,虽然凯西纳部族没有皈依天主,整个部族也不得不承认伯爵大人是斯拉夫语境下“对所有首领拥有管理权的最高首领”。
来自陆路的大军是凯西纳人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遂在名义上现在的罗斯托克城已是伯爵的附庸,为了继续拥有传统信仰,由奥伯特利迪特伯爵绕过法兰克统治者而非法自封的罗斯托克男爵,乌尔肯斯瓦夫不得不向伯爵每年秋季献上贡品——一批粮食。
这些粮食就运到旧日的瑞里克、今日的维斯马,由伯爵的一个儿子代为收取。毕竟一路运到吕贝克城,对小小的凯西纳部族难以做到。
小部族必须依附强者生存,还要侍奉好强者避免被报复。
几年以来,乌尔肯斯瓦夫就是这样年年进贡换来罗斯托克与整个部族继续安宁。
直到今日傍晚,喇叭口海湾被怪异的船只逐渐填满。
看呐!抛去奇怪大船,其余船只不都是丹麦人的长船?!
一时间有关瑞里克城被毁灭、人民被杀戮的恐怖记忆惊得全城人开始逃亡,对此男爵乌尔肯斯瓦夫早有预案,但他完全想不到小小的自己还能被强大的丹麦人盯上。
老弱妇孺可以逃,年轻男子皆有保护家园的义务,身为首领的他更是义不容辞。
罗斯托克开始紧急动员,危急时刻乌尔肯斯瓦夫仅能动员出区区两三百名民兵,知道这点兵力简直是蚍蜉撼树,他只能硬着头皮时刻准备着与丹麦人搏杀。
直到现在,随着罗斯骑兵趁着傍晚余晖出现在如同大农村的城市外围、罗斯舰只填满整个海湾,罗斯托克军民仍想当然认为就是丹麦海盗大举入侵。
可怜的男爵乌尔肯斯瓦夫,他对罗斯一无所知。
但是,他愿意以战士的身份为民众牺牲,以自己的血来祭奠他们的信仰,也不愧于自己的身份。